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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康:迎接新一轮财税体制改革

——从《决定》到“两会”相关精神的试解读

日前召开的中央全面深化改革领导小组第三次会议将财税体制改革作为重点议题审议并原则通过了《深化财税体制改革总体方案》,成为本年度内落实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以下简称“《决定》”)的重大举措之一。对于全面深化改革中位置居前的重头戏—财税改革而言,这次会议正式拉开了其新一轮深化推进的序幕。在此试从领会《决定》与2014年“两会”精神的线索上,对相关的大背景和若干重点事项作出解读。

一、现代国家治理、现代市场体系和现代财政制度是《决定》精神实质的三个关键词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在全国公布之后,国内外好评如潮。笔者认为内容极其丰富的《决定》的精神实质可以浓缩成三个关键词,形成一个逻辑链接。第一个关键词是“现代国家治理”,具体表述是“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第二个关键词是文件中多次出现的“现代市场体系”;还有一个关键词是“现代财政制度”。把三个关键词综合在一起,是要推进“五位一体”全面改革,引向在2020年使改革取得“决定性成果”的目标。

从现在算起到2020年,我们要实现现代化“第三步”上的中间目标—全面小康目标,只剩下六七年时间,而《决定》所部署的改革必须在2020年也取得决定性成果。笔者认为这就是《决定》全文的主旋律和最实质性的要求。改革开放后三十多年,我国总体发展相当不错,但如果不能够通过改革来攻坚克难,我们并没有把握实现“第三步”目标,顺利走向现代化。面对矛盾凸显和千头万绪的任务,党的十八大“五位一体”全面改革中核心问题是要正确处理政府和市场的关系。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又提出,要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决定性作用,让政府更好地发挥作用。其相关的“治理”,不同于过去说得很多的“管理”、“调控”,表述的是多元主体充分互动的整套制度安排与机制联结,其中有管理也有自管理,有调控也有自调控,有组织也有自组织,追求的是最大包容性发展中的多元主体互动带来最充分的潜力释放。对此治国理念之中的深意,我们一定要认真领会,贯彻执行。

回顾一下,国家治理中要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决定性作用”,这样的表述来之不易。1979年邓小平接见外宾时说:“为什么社会主义不能搞市场经济,我们也要搞市场经济。”这个话说了以后,对内却不作传达,是为了“不争论”,把实事做起来。所做实事,首先是在农村推动联产承包责任制,几年之内使农村面貌改观了。同时在深圳建经济特区,“杀出一条血路”作改革开放的局部突破,后来产生了梯度推移的效果。在宏观层面,则先不动计划体制,而是以财政改革为突破口,于1980年实行“分灶吃饭”自上向下分权,并明确要求要继续向下对企业放权,把企业搞活。直到1984年,中央才作出《中共中央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文件中有7个字叫“有计划商品经济”,不同意见在7个字上形成了妥协。但发展商品经济就得发展市场,怎么发展,当时有多种说法如“计划经济为主,市场调节为辅”,“计划调节与市场调节相结合”等。1986年,中央文件提出“国家调节市场,市场引导企业”。这种提法意味着建立政府间接调控的框架,隐含了现代治理的深意,但遇到了强烈反对意见。1988年“价格闯关”时机不对,经济问题政治化,到了第四季度发生“学潮”。1989年,戈尔巴乔夫访华,党内不同声音在全社会公开,局面一时难以收拾,直到“六四”后大家都没脾气了,GDP增速也降到不足4%。邓小平内部表示他能做到的妥协,是那两句话(即国家调节市场,市场引导企业)如果认为不合适可以先不提,但十三大政治报告一个字都不能改,要把人民群众公认是改革的人放到领导岗位上。再往后,他在上海发出信号,就是皇甫平的系列文章,但仍陷入激烈的争论。直到他认为必须出手奋力一推时,有了1992年历史性的南方谈话,在几个月内促使中央正式确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目标模式,又有其后1994年1月推出财税配套改革—这是全局性质的非常重要的一个突破。市场经济目标模式确立之后,中国GDP以年均两位数以上的速度增长,此后我们一直在吃南方谈话的制度红利。但在确定“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表述时,中央在文件里也只说“市场在资源配置中发挥基础性作用”。又经过二十多年的努力,终于能够把市场作用表述为“决定性作用”,总书记还对此作了一大段专门的说明。经过这么长的时间才表述到位,说明统一认识、凝聚共识是多么艰难。

“市场起决定作用”后面跟着一个突破性表述,就是“混合所有制”。文件中首先继续表述了“公有制经济发挥主体作用”—关于“主体”能不能改成“主导”,有些同志坚持说必须表述成主体,主导就不行。但后面跟着的是,“不论是公有制经济还是非公有制经济,都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都是重要组成部分”就不分主次了。接着引出“混合所有制”的突破—市场运行机制基石的关键部分,就是过去已肯定的“现代企业制度”的标准形式—股份制,可以使公有的、非公有的产权融合到千千万万市场主体—企业产权结构里面去。有人解读说混合所有制就是多种经济成分并存,这种说法不对。早在改革开放初期我们就已在发展多种经济成分,现在所说的混合所有制,实际上强调的是在现代国家治理的法治背景下,使任何一个市场主体,在内部它的产权可以按照混合所有制来处理,可以避免过去种种似乎解决不了的纠纷,实现最大包容性和共赢、多赢。如果说混合所有制在现实中是通过规范的股份制来实现市场法人主体产权结构最大的包容性,那么原来谈论和争吵多年而没有定论的“国进民退”与“国退民进”、“姓‘公’姓‘私’”和“姓‘社’姓‘资’”问题,都可以淡化。通用公司是世界上非常有名的标杆性大公司,但它的股权高度分散,你搞不清楚哪个人代表资本家,还有为数众多的持股人是本企业的员工、产业工人和社会上的劳动者。而较早时一说到美国的资本家,就会想到是洛克菲勒家族等。马克思在《资本论》里已说到,股份制出现以后,它表现为在原来资本主义私有制框架之下的扬弃,但还是一种“消极扬弃”。一百多年后,我们是不是可以做点儿突破。比如西方讲市场主体—公司达到一定规范程度后要上市,在上市环节是叫go public(走向公共),已不是私有概念。社会化大生产中的上市公司亦称公共公司,其经营状况要接受全社会监督,财务要有充分的透明度,公司发展和社会公众结合更紧密。在中国今后几十年改革发展过程中,混合经济意义的股份制一定会长远而深刻影响我国现代化进程。这方面的解读还存在争议,但一定需要结合实事求是、解放思想的要旨来作深入学习领会。

再往下讲就是“现代财政制度”。《决定》指出,财政是国家治理的基础和重要支柱。笔者认为这种表述完全符合学理。从学术理论上讲,“以政控财,以财行政”的财政,处理的是公共资源配置问题,它必然拉动、影响整个社会资源的配置和整体的社会管理。由政府掌握一部分财富后做什么?就是以财行政,履行政府应该履行的职能。“钱从哪里来,用到哪里去”的具体表现形式就是预算。预算是政府体系的收支计划。新中国成立之初,毛主席就曾说过,预算非常重要,它体现政府活动的范围和方向。各级政府预算,体现了各级政府活动的范围、方向、重点、内容和政策,大到国家安全、国土开发,小到公共区域路灯照明、路标、门牌号码方位识别系统的设立,都要通过财政分配以规范的预算安排实现其供给,所以财政当然是国家治理的基础。楼继伟部长还加了一句话,财政是国家治理的基础和“全面改革的支撑”,强调了财政在服务全面改革上的支撑作用。

把以上所说三个关键词连在一起,再具体结合到各个区域、各个部门、各个岗位,以财政服务全局,我们面临的改革任务十分丰富和艰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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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金芳]
标签: 体制改革   贾康   决定